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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蘆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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臺鉆機很重, 大約三四百斤。

哪怕裏面拆掉了不少零件,重量也沒輕多少,林紅兵帶回來兩個搬運工, 用杠子一前一後,踉踉蹌蹌的從倉庫裏擡了出去, 外頭的小貨車已經等著了。

鹿仁佳這會兒也沒展示自己的巨力。

她倒是想湊過去搭把手呢, 結果剛靠近就被搬運工給撅回來了。

“你跟著貨車走, 自行車我騎回去。”

到了機械廠門口, 鹿仁佳小跑著去推回自行車,然後對沐戈壁說道:“正好也好給司機師傅帶路。”

“行,你路上小心點兒。”

沐戈壁有些不放心, 因為鹿仁佳騎車實在有點彪。

剛剛他還坐車上呢, 她的速度還那麽快,可見她一個人的話, 那腳蹬子還不踩飛起來?

“不許騎太快!”

爬上副駕駛車座,臨走之前沐戈壁還忍不住的從窗口探出腦袋提醒鹿仁佳。

“知道啦知道啦。”鹿仁佳只覺得沐戈壁啰嗦的可以。

略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, 長腿一跨,一腳用力蹬踩腳蹬子。

沐戈壁只看見那道身影瀟灑的從貨車旁邊躥了出去,腳下踩了幾圈,一個轉彎, 身影就消失了。

沐戈壁:“……”

這人真是一點兒話都聽不進去啊!

“沐同志,咱們也走吧, 說不定還能追上鹿同志。”林紅兵也上了車, 不過他沒坐在車廂裏,而是上了後面的車鬥子裏, 既然廠長將事情交給了他, 他就得做得盡善盡美才是。

“對對對, 趕緊走。”

沐戈壁趕緊對司機說道。

“好咧。”

司機師傅立即啟動了貨車,慢慢的駛出了機械廠的大門。

只是貨車到底有局限性,只能走大路,不像鹿仁佳騎的自行車,專挑小巷子跑,所以哪怕汽車速度快,等停在家門口的時候,鹿仁佳也已經到家許久了。

這會兒鹿仁佳手裏拿著玉米脆餅,正口若懸河的跟姚姥姥說著什麽。

這脆餅是姚姥姥用烤箱開發的最新款小餅幹,很受周圍孩子們的喜歡。

由於原材料只需要玉米面,又不用油鹽,最大的消耗無非就是柴火了,可自從小鹿村送了一拖拉機的蘆柴,家裏的柴火就寬裕多了,所以經常會有鄰居拿著玉米面過來做脆餅,當然,該給的手工費還是會給的,不過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了,沒人會張揚出來。

而那些孩子們放了學就往姚家跑,只恨不得第一時間吃到自家的脆餅幹。

姚姥姥本來就是個喜愛孩子的,更歡迎這些孩子來了。

所以這段時間豆腐坊這邊很是熱鬧。

大概唯一不高興的就只有隔壁了。

“佳佳,姥姥。”

沐戈壁還沒下車呢,就探出頭去揚聲喊道。

“哎喲戈壁啊。”姚姥姥看見小貨車楞了一下,隨即就看見自家英俊的大孫子,頓時激動的一拍巴掌:“我都等了你半天了,你坐著汽車怎麽還沒佳佳回來的快呢?”

一路小跑的從門口跑到貨車旁邊。

無視了推開門下車的沐戈壁,直接興沖沖的跑到後面車鬥子旁邊,目光灼灼的盯著上面那個怪異的大機器,一邊不忘回頭對著鹿仁佳招手:“佳佳啊,你快來!”

鹿仁佳緊隨其後的跑過來。

姚姥姥一把拉住鹿仁佳的手,語氣帶著興奮:“這就是你說的可以改成豆漿機的那個機子了吧。”

“對啊,姥姥,等改造成功了,咱們就能多出許多漿子了。”

“這就好這就好,你們可得好好改造,等日後漿子多了,咱們就能做千張,做豆幹,說不定還能做五香豆幹吃呢。”姚姥姥看著臺鉆的眼神宛如看著最心愛的東西一樣,滿滿的都是喜悅。

五香豆幹……

從剛剛第一次聽到這四個字起,鹿仁佳的口水就已經在嘴裏蔓延了。

所以她一臉認真的點頭:“我和戈壁一定會努力的。”

沐戈壁:“……”

他們字還不會寫呢,就想著改造機器?

本來還想關起門來的自己先研究看看,結果鹿仁佳回來就跟姚姥姥挑破了。

呵呵,他倒要看看到時候研究不出來,鹿仁佳該怎麽收場。

搬運工搬著機器進了家門,周圍的鄰居都圍過來看,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這個機器是什麽,這會兒姚姥姥卻又不那麽高調了,而是十分謙虛的說道:“這就是個廢機器,機械廠的領導聽說咱們豆腐坊到現在還用人工推磨,連驢都不叫用,這不,支持了一個機器,不過這機器還是要修才能用的。”

說著,還十分怪聲怪氣的嘆了口氣:“我也跟領導說了,咱們家地方大,其實能養驢的,但這不是鄰居有意見嘛,只能靠人力了。”

這說的是隔壁的張老太一家。

其實豆腐坊的工人都是這一片區的,由於工資不高,年輕人不願意幹,所以推磨的都是胡嬸子這個年歲的人。

她們看起來身強力壯,實則外強中幹,雖說都是幹習慣的活兒,但一連推好幾個小時的磨,哪有不累的道理,當初姚姥姥說要買驢的時候,她們都是支持的,奈何張老太鬧的厲害,最終也沒能買成。

這會兒一聽姚姥姥這麽說,看向張家的眼神也不善了起來。

而端著碗站在門口看熱鬧的張老太差點沒被紅薯給噎住。

她翻了個白眼,頓時扯著嗓子喊道:“感情不是養在你家隔壁,那畜生的臭味不用你們聞是吧,一個個的坐著說話不腰疼。”說著,又嚷嚷著罵了幾句汙言穢語,生怕姚姥姥又想養驢。

結果鹿仁佳回頭看過去,張老太就不敢吭聲了。

只要一想到上次被訛的一百塊錢,張老太就心肝脾肺腎都疼,這鄉下小媳婦兒路子太野,她鬥不過!

“反,反正不許養驢!”說完就回了家,狠狠的摔門。

頗有些外強中幹的味道。

“算了,不叫養就不養吧,咱們孤兒寡母的,也著實惹不起那一大家子,但我家戈壁還是心疼家裏這些嬸子們,這不,這才尋了這臺機子回來,等修好了,磨豆子就能輕松些了。”

姚姥姥吸了吸鼻子,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樣。

“他姥,這機子能磨豆子,那以前磨豆子的工人幹啥啊。”問這話的是一個推磨女工的婆婆,她這會兒滿臉緊張。

“嗐,這機子也得人來操控啊。”

姚姥姥拍拍那老太太的肩膀:“老姐姐,咱們多少年的老街坊了,你還不信我?要是這機子真能當幾個人使?我還不多磨個幾百斤的豆子,最好叫咱們縣城人天天能吃上豆腐才是。”

“對對對,是該增產了,每次去排隊買豆腐,都難買的很。”

另一個年輕點兒的老太太連忙點頭:“虧咱們還住在豆腐坊的旁邊。”

姚姥姥被幾個老太太簇擁著,整個人看起來簡直神采飛揚,顯然,因為這個機器,姚姥姥短暫的成為了這個街區老太太間的明星,想必未來一段時間內,姚姥姥的生活會非常的繁忙。

“咱姥姥是真能吹啊。”鹿仁佳忍不住歪了歪腦袋,跟沐戈壁小聲說道。

“怎麽?”

沐戈壁回頭垂眸看她:“有壓力了沒有?”

“什麽壓力?”鹿仁佳茫然擡頭。

“姥姥都吹成這樣了,回頭咱們豆漿機要是修不好,得多丟臉?”沐戈壁壓抑著心底的笑意,面上一本正經的說道,然後就看見鹿仁佳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,最後變成了凝重。

顯然,她壓根沒朝這方面想過。

沐戈壁勾了勾唇,又怕被發現了挨揍,於是捂著嘴輕咳一聲:“我先進去帶他們放機器。”

然後擡起腳忙不疊地跑了。

林紅兵指揮著搬運工們將機器放在指定的位置,回頭就看見沐戈壁咧著個嘴,滿臉笑容的走了進來,遠遠還能看見他身後站在門口滿臉怔然的鹿仁佳,只見她仿佛想到什麽似的,臉色突然一變,整個人都沮喪了起來。

不用說,都能看得出來,是沐戈壁逗妻子玩呢。

“你們感情真好。”林紅兵不由用羨慕的語氣說道。

說實話,他真挺喜歡鄭晴晴的。

只是他也沒想到,鄭晴晴心裏有心上人也就罷了,居然還不抱著祝福的態度,反而對人家的妻子口出惡言,這叫林紅兵感覺三觀震碎,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
回家後跟家裏人一說,各個義憤填膺,幾個姐姐更是直白,直說這鄭晴晴跟他在一起,就是為了留在城裏。

沐戈壁倒是楞了一下,似乎沒想到林紅兵會說這樣的話。

“夫妻嘛,感情好也屬正常。”

沐戈壁故作自然的點頭應下了這句誇獎,還不忘反問一句:“你不也快結婚了?等結婚了就知道了。”

結婚?

林紅兵神情暗淡了一下。

他是很滿意鄭晴晴的,首先她的父親是印刷廠的工會主任,其次她本人也是高中生畢業,更別說,她除了個子有點矮,長得還是很不錯的。

沐戈壁一看就知道事情有了變化。

不由試探道:“說起來鄭同志以前也是我同學了,只是那時候我身體不大好,與她不太熟悉就是了,但她一向品學兼優,與林秘書也是天造地設了。”

品學兼優?

林紅兵見沐戈壁滿臉真誠。

心底不由嘆氣,明明前幾天還鬧了不愉快,結果這位老同學就在他跟前說鄭晴晴好話,再一想鄭晴晴的態度,林紅兵愈發覺得,鄭晴晴這人的人品很有問題。

“我們只是相看,目前還沒打算定親呢。”所以……林紅兵搖搖頭,直接否了‘天造地設’四個字。

沐戈壁得到了想要的答案,便一臉‘說錯話’的窘迫表情。

略有些僵硬的轉移話題:“林秘書給我講一講這臺機器吧。”

林紅兵對機器方面其實也不大懂,但基本的參數還是有的,於是掏出筆記本開始給沐戈壁介紹機器。

沐戈壁上輩子能做基地老大,且還是學人精基建類老大,對一些機械方面以及基建方面的知識還是很懂的,更別說鹿仁佳在倉庫裏呆了許多年,倉庫裏那些機械類小玩意兒她不知道玩了多少,除卻大型機械不允許她碰外,其它的楊傲天還真沒阻止過她。

偶爾鹿仁佳搗鼓出一些小東西之後,楊傲天還會歡喜的給她獎勵。

所以林紅兵一開口,鹿仁佳也過來旁聽了。

唯一叫兩個人有些迷糊的就是數據的單位了,這一點是基礎中的基礎,得兩個人先從基礎數學開始看起才行。

沐戈壁回房間拿了紙筆,照著林紅兵的記錄本,將上面的參數抄了下來,雖然是照葫蘆畫瓢,但這並不妨礙他的認真程度,不過他還知道背著點人,否則就該被發現他堂堂一個高中畢業生,寫的字還不如一個小學生。

至於鹿仁佳就更老實了。

能不動筆,她覺不動筆!

送完了貨,林紅兵又寫了個電話號碼給沐戈壁:“一旦有需要的零件,就給我打電話,我好上報給領導。”

“感謝感謝。”

沐戈壁接過電話號碼,對林紅兵的態度就更好了。

既然不是鄭晴晴的對象,那他也就沒什麽可防備的了。

林紅兵跟著貨車又回了機械廠,車子一走,姚家大門口又被一群老太太給圍住了,之前怕阻攔工人們幹活,一群人是站在角落裏聊天的,鹿仁佳見人又來了,趕緊搬凳子倒水,不是什麽好茶水,就是家裏常備的大葉茶。

可就算是這樣,還是被這群老太太給誇了又誇。

“眼力見是真好啊,不像我家那幾個,真是算盤珠子,撥一下才動一下。”

“可不是嘛,我家那個脾氣還大的不得了,一句話都說不得。”

“我們以前做媳婦的時候,哪裏敢跟婆婆大小聲,現在的姑娘真是腰桿子硬了,你開口說一句,她就有一萬句回給你,叫你真是開不了口。”

“……”

一群老太太打開了談興,開始說自家的兒媳孫媳。

鹿仁佳心底忍不住嘖嘴,只覺得這樣的言論真是叫人聽都不願意聽,送了水後,鹿仁佳就找借口回到了屋裏,然後就看見沐戈壁在看基礎數學。

“看得懂麽?”鹿仁佳從他背後湊過去,跟著一起看。

“不是很難,很基礎的知識,就是有些東西和那邊不一樣,要在腦子裏換算一下。”沐戈壁翻了一頁,指著其中的一個公式:“跟這個世界的單位相比,反倒是我們那邊更簡潔些。”

鹿仁佳讚同:“我也覺得,這個世界的文字真是太難寫了。”

沐戈壁嘆了口氣,可不是嘛,四四方方,橫平豎直,他們前世的文字反倒更像是在畫畫似的,與這個世界上的俄語有些相似,但比那個還要覆雜些。

“還是得先練字。”鹿仁佳咬牙:“我還就不信了,我寫不好字。”

他們倆都不笨,一旦下定了決心,就會咬定青山不放松,不達目的不罷休。

所以晚上吃完晚飯,兩個人又回房間去啃書去了。

姚姥姥:“……”

“這也太努力了點吧。”

得什麽時候才能抱上重孫子啊。

“就怕他們不努力呢。”田雪倒是對兒子媳婦的狀態很是滿意,臉上笑呵呵的,還端著飯碗去看機器,腦子裏已經盤算著回頭去找那些久不聯系的老同事了。

她死掉的男人沐烽以前就是勘測隊的,專門負責勘測石油。

同一個單位其它部門的同僚,多是一些機械方面的技術人員,之前沐戈壁是因為身體不好才跟著姚姥姥學繡花,可若是沐戈壁在機械方面有天賦,她也不會逼著孩子非得在繡花這條路上走下去,相反,她更希望能夠子承父業。

當初沐烽是因公殉職,她又第一時間讓出了家裏的房子,賣掉了工作名額,帶著撫恤金回了家鄉,甭管真心假意,至少還是有幾分香火情的。

只要有一人願意提攜沐戈壁,日後的路也好走些。

他還記得,戈壁與胡楊的名字還是老站長取的呢,想必老站長肯定記得他們。

“也是,年輕時候不努力,還什麽時候努力呢?”

只一瞬,姚姥姥就被說服了,完了還裝模作樣的去看田雪的臉色,生怕她口不對心,見她確實沒有不高興的情緒,這才又樂呵呵的說道:“佳佳可是說了,這機子買回來就是為了磨漿子的,到時候漿子多了,咱家也能做千張,做豆幹,我得好好想想這五香豆幹可怎麽做來著,豆幹子想做的合口好吃,還得配料要好,還記得小時候吃過大師傅做的五香幹炒韭菜,那叫一個鮮哦。”

田雪:“……”

她從小就聽自家老娘說起當年做丫鬟的時候,跟著大師傅吃的那些美味。

說實話,她長到現在這麽大了,幾十歲的人了,好多東西還只聽見過,還沒親眼見過呢。

當初的主家和善,家裏下人不多,姚姥姥進門的時候年歲還小,莫說家裏的小姐了,就連家裏的太太都吩咐廚房給她多盛些飯。

所以那段為奴為婢的記憶,在姚姥姥看來,並沒有那麽的不堪。

但到底身份是低下的,後來才能有運氣嫁給田姥爺,成分也是極好的成分。

“我也希望那機子能盡快修好,哎,好幾個工人的腰磨損的厲害,天稍微陰下來點就疼的不行,現在瞧著還好,再過兩年,我就得勸退了。”

這個年歲勸退其實是最尷尬的。

上有老,下有小,正是要用錢的時候。

可不勸退又不行,豆腐坊收益本來就不高,供應本地都艱難,再弄一堆老弱病殘就更不行了。

“我是真不想走到那一步。”田雪嘆了口氣,低頭喝了口粥:“我那邊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,家裏的活兒肯定得暫時交給佳佳,就怕到時候起沖突。”

“怕什麽。”

姚姥姥‘哼’了一聲,她現在對孫媳婦的戰鬥力有了空前的信心:“要我說,咱家還就得找佳佳才能過的好。”

但凡找個性子軟弱的小媳婦兒回來,肯定得被旁邊的老張家給欺負死。

“不過這事兒你還是得好好說,就怕廠裏有些老油子不服佳佳。”

姚姥姥可是知道的,再小的單位都有鬥爭。

在她心目中,鹿仁佳是個戰鬥力超強但性格卻很單純的人,她怕她被豆腐坊的那些女人欺負。

“這年頭看技術不看資歷。”

田雪在這一點上和姚姥姥的觀點有分歧:“讓她自己去應付吧,不然就算我壓著,也沒人服她,最後反而容易鬧出事來。”

至於鹿仁佳怎麽應付,田雪也不管。

另一邊,小鹿村第三次將村裏的蘆柴給送到城裏去,這連續幾次都是鹿小軍負責的,鹿大隊長確實有私心,想叫鹿小軍以後都負責這項工作,然後自然而然的進入村裏的幹部班子。

老書記其實是有些不大服氣的,也想把自己的大孫子小虎子也安排進來。

鹿大民不好硬碰硬,怕鬧出事來。

於是便私下裏跟鹿小軍說,叫老書記的孫子跟車去一趟。

田雪已經同供銷社辦公室那邊說好了,只等鹿小軍再來一趟,就跟他說豆腐制作點的事,經過這段時間的考察,田雪對鹿小軍的能力已經充分了解,並且給與認可。

可誰曾想,這次鹿小軍沒來,而是換了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來了。

而且這少年進了家門眼神就四處打量,叫田雪心裏不大滿意,於是只將蘆柴的錢給付了,卻沒像之前似的,同鹿小軍定下下一次送柴火的日期。

開拖拉機的拖拉機手只負責開車,之前來談判一直都是鹿小軍負責的。

小虎子將貨一卸就走了,連問都沒問。

鹿小軍本就對老書記橫插一腳心存怨念,怎麽可能手把手的教導,於是誤會就這麽產生了,拖拉機回了村,大家夥兒一問,直接連下一個送貨日期都沒定。

小虎子委屈巴巴:“小軍哥也沒讓我和人家定日子啊。”

鹿小軍則是生氣:“這事情還要我教?咱們送貨去,問一聲人家下次還要麽?這不是最基本的麽?”

“小軍啊,這事我就要批評你了,哪有什麽事情都是想當然的,小虎子不會,你多嘴教一句也是應該的嘛。”老書記打著官腔批評鹿小軍。

鹿小軍氣的冷笑:“當初我送貨去縣城的時候,可沒人教過我,不也是我自己個兒琢磨的?”

“再說了,做事動腦子是基本的吧,你見過天下哪個師父把自己手藝全教給徒弟的?”

這話一出,老書記也不說話了。

自知沒理唄。

教會徒弟餓死師父,自古以來的諺語。

他可以批評鹿小軍沒有集體觀念,卻不能怪鹿小軍不教人怎麽幹活。

畢竟這活兒一開始也是他從鹿小軍手裏搶的,誰不知道豆腐坊的柴火生意,是人家看在鹿大民的臉面才給他們村的,說不得人家現在心裏已經惱了呢。

“那現在咋辦?以後不送了?”鹿大民蹲在臺階上,手裏還拿著煙鍋子,‘吧嗒吧嗒’抽著煙。

“不行,好容易搭上這條線,沒了我是真不甘心吶。”

鹿小軍猛的竄起來:“我得去一趟縣城。”

“也好……”

老書記第一個支持。

他可不希望以後這柴火賣不掉的黑鍋扣在自己孫子腦袋上。

鹿小軍也不是吃虧的人,又要求道:“但咱醜話說到前頭,若是這柴火生意又幹起來了,以後可就都是我負責了,畢竟人家只認我這個運輸員。”

老書記:“……”

作者有話說:

隔壁/路人甲:學習in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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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問:今年國慶收到了多少張請柬?

答:12張!!!一個月工資全都隨份子拉啊啊啊啊啊QAQ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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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國慶節快樂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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